【RPDR/Craquaria】住在海上的阿奎丽亚

2018上海卷跑题作文

文中提及事物一半是真的,另一半我瞎编的
不要上升真人,也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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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万尼是个好小孩。

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这一点。

我第一次在纽约的那间夜店见到她的时候,Aquaria这个名字已经火遍了整个布鲁克林,和她相比,我这几年演出积攒下来的名气只能说不大不小。我坐在化妆间里,和其他的皇后聊天。她的表演结束了,十九岁的男孩从后台提着裙子小跑进来,看见我,笔直地向我跑过去,拉着我的手,一字一顿地念,“Brie-on-a-cracker”,然后开心地大笑起来。“我爱死这个名字了,Brianna。”

说实话,我被她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她当时那身从她的变装教母那儿继承并改造的惊悚风格的装扮,而是她那自来熟的本领,就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十几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看看你,我们简直就像一对孪生姐妹。”紧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

房间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转过头看着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形式红起来,但是不得不承认,“纽约双子星”的称呼给我们两个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特别是在我们一起拍了一组化了同样妆容的写真之后。结果就是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会把Aquaria认成我,把我认成Aquaria。我们就开始真的像双胞胎一样形影不离,从布鲁克林到纽约的其他区,甚至是整个美国。

活了将近三十年的我忽然多了个比我小十二岁的意大利双胞胎,而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我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双胞胎都曾经希望自己是个独生子,特别当你不是被偏爱的那个。

分开表演是Aquaria提出来的。“这样对我和Cracker都不太公平,我们都希望被别人记住。”可以理解,她的名气已经足够大,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撑住整个场子,不再需要和另外一个不如她优秀的皇后绑在一起了。另外,她得到的小费总是会比我多,尽管表演结束后她拾起撒在地上的所有零钱,然后抓一半给我。我表示同意,我也不想再被人认成Aquaria了。

我不只是不愿意被认成Aquaria,我不想我的生活和Aquaria有任何关联

我开始改变自己的化妆风格,探寻喜剧皇后这条道路,我尝试很多不同的东西,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Miz Cracker。

可我始终觉得自己没逃出“像Aquaria”的笼子。

尽管不愿承认,我知道我无法不去想她,我在意我永远都不如Aquaria,我妒忌她从不会想这些。她的野心,她的毫无保留,我都没有。

 

去年我接到了入选第十季鲁保罗变装皇后秀的通知,然后开始准备。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全美国的观众认识特别的Miz Cracker。

我提着行李箱走进这个梦寐以求的工作室,甚至惊喜地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我相信接下来的比赛生活一定会很精彩,直到二十分钟以后。

“Bonjour!”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工作室的入口响起。

不。

我慢慢地,极不情愿地转过头去。

那种感受,像是中学时期在空手道州级比赛前训练时被踢折了小腿骨。

我在三十三岁时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削尖了脑袋挤进了全美国变装皇后都想参加的比赛,仅仅变装了四年的她则轻而易举地从海选里脱颖而出,像她之前做的所以事那样顺利。

摄像机一定给凝固在我脸上的笑容了一个特写镜头。

“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Aquaria朝着摄像机摆了个造型。“Cracker,你的孪生姐妹在这儿!”Dusty兴奋地说。我却感觉不到任何兴奋,我的胃都拧到一块儿了。

为什么我到哪儿都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我下意识的把这一切都归结于Aquaria的出现。我没办法不去想,我们总被放在一起比较,而她是更出色的那个,不管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做出了多大的改变,人们只会记得Aquaria,和“总是被认成Aquaria的那个皇后”。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的Miz Cracker到底是否是真正的我,还是为了摆脱和Aquaria形象相似而故意制造出的夸张形象?

我始终没有想通这个问题,它每个夜晚都会钻进我的梦里,和无数造型不同却长着我的脸的Aquaria一起,拉扯着我,像是礁石上高歌的海妖塞壬,将我拖拽进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站起来。我的空手道教练对我说,他的眼神刺过我的身体,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站起来,麦克斯韦。

 

当她第一次当着镜头哭的时候,我才想起来Aquaria不过是个只有二十一岁的男孩,她的事业道路畅通无阻,他在这条路上发光发亮,所有人都爱她,她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我努力了,可是我没法劝住Vixen。

“乔万尼。”我抓住他的胳膊说,趁着大家都不在的空档。刚卸完妆的他吓了一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他的眼睛还红肿着,现在就像个受惊的兔子。我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我们很少会叫彼此的大名。

我只这么叫过他一次,在我们决定不再同台演出之后不久。

那天他闯了大祸,和一个嗑嗨了妄图轻薄她的顾客起了争执,但偏偏那个顾客是个布鲁克林同志圈子里有名的刺儿头,几乎毁了半个酒吧。这件事对Aquaria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影响,人们都知道这不是她的错,所有人都站在她这一边,那混蛋在布鲁克林混不下去了。但Aquaria被当时恐怖的场景吓得不轻,她被他掐住了脖子。他的手劲很大,轻而易举就可以把瘦弱的Aquaria的脖子掐断。我是当时离她最近的人,同时也是空手道黑带。

我的动作快到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把那个男人打倒在地,然后把Aquaria拉到自己身后。这时酒保赶了过来,把那个人拖拽着扔了出去,随后疏散了所有的顾客。

Aquaria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剧烈地颤抖着,她从没这么害怕过。“Aqua,Aqua……”我叫她。她像是听不见,在这一片狼藉中间,把自己缩成一团,眼中写满了恐惧。我蹲下来,紧紧抱住她。“乔万尼,嘿,乔万尼。”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我,死死拉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她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我差点就死了。”男孩断断续续地说,这时的他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助。“都过去了,没事的。”我安慰道,“都过去了。”

在我胳膊上的抓痕愈合之后,她也差不多把这件事忘了,回到台上继续演出,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一次,我也没有说太多话,我们坐在布满摄像机的工作室里,是竞争对手。我把哭红眼睛的男孩拉进怀里,抱了他一下。“就做你自己,好吗?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你知道的。”

“麦克斯韦?”在我起身离开的时候,Aquaria轻轻地拉了一下我的手。

“什么?”我回过头看他。

他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谢谢你。”他咬着嘴唇,似乎把什么咽回去了。

 

第十次挑战的时候,我终于赢了一回。

是Miz Cookie帮你拿下了这场挑战。我对自己说。

就像后来我拿到了全国空手道的金牌,我很开心,妈妈甚至买了一瓶香槟庆祝,在我们吃不起任何餐厅的时候……但我很清楚这并不能填补没有我参加的州级比赛,校队同样会夺冠给我带来的失落。

这就是我(尽管Katelyn经常提醒我我是多么的优秀和独一无二),我时常感觉自己是不被需要的,不重要的,不优秀的,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带产品,永远都不是主角。我自嘲地笑笑,摘掉了头上的粉色花环。

“Cracker,”Aquaria走过来,朝着镜子里的我说,“祝贺你,我为你感到开心。”她的语气很轻快,我朝她笑了一下,其实她说我模仿她妆容的事,我早就忘了。

 

我淘汰回家的那天,Aquaria在我的工作桌上留了一封信。

在我们相处将近四年时间里,这是第一次Aquaria用这种直接、主动的方式向我表达她的情感,我们通常不会沟通这些。他的样子又浮现在我眼前。

他的天赋,他的浮躁,他的骄傲,他的无畏,好的坏的,所有属于21岁应有的特质都在他身上毫无保留地展现着。

同时也是她,这条住在海上的小美人鱼,守着自身那座孤岛,在岸边游来游去,无聊地趴在礁石上,始终不见一艘会停靠在这儿的船。

“麦克斯韦,你就是我的灯塔。”有一次他突然对我说。

“啊?”我从缝纫机和成堆的布料里抬起头。

“没什么。”年轻的男孩轻快地回答,他又在工作间练起芭蕾舞步来。

她用心地给我化妆;她把我们演出的一半小费分给我;她在巡演结束后的车上累得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最后靠在我肩上;她被人威胁了生命之后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你从来都不是不重要的,Cracker。”——我需要你。

我想她的意思大概是,无论有没有船会在她的小岛上停靠,而我一直都会在那儿,每一个夜晚,为她亮起橘黄色的灯光。

我把信叠好,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把皇冠带回家,Aquaria。”我冲着笑着镜头说。

为了你,我。

为了我们。

 

Cracker:

I’m soproud of how much you impressed me, the judges and yourself this season. Youfought hard and were a great competition, I’m so sad to see you go but you willalways be in our hearts. See you soon sis.

Love, Aquaria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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